消費品以舊換新是提振居民消費、擴大國內需求、鞏固經濟企穩回升態勢、更好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務實舉措。自國務院印發《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》以來,各地根據發展實際推出了一系列可操作、可落地的具體政策,消費品以舊換新取得積極進展。中央政治局會議明確提出“更大力度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大宗耐用消費品以舊換新”。有關部門先后出臺了《關于加力支持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的若干措施》,以及汽車、家電、電動自行車等消費品以舊換新工作的政策文件,明確由國家發展改革委向地方安排1500億元左右超長期特別國債資金用于實施消費品以舊換新。這不僅擴大了以舊換新政策補貼范圍,大幅度提升部分消費品補貼標準,而且進一步增加了政策“含金量”。在中央和地方補貼政策疊加支持下,消費品以舊換新總體上取得較顯著的成效。1—7月,限額以上單位家電和音像器材類商品零售額同比增速高于去年同期2.3個百分點。截至8月底,全國汽車以舊換新平臺已經收到汽車報廢更新補貼申請超過80萬份。
但同時也要認識到,當前消費品以舊換新工作尚存在諸多堵點難點,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。一是部分行業“內卷式”競爭加劇,擾亂消費者預期和決策。一些行業領域如汽車、空調、冰箱等通過直接降價、增配減價、限時補貼等形式促進消費,頻繁的價格戰導致消費者形成降價預期,“換購”意愿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。二是廢舊消費品回收利用不夠規范,帶來較大安全風險。新能源汽車、家電、電動自行車等廢舊消費品的回收、拆解、處理有較高的技術門檻和安全要求,如新能源汽車用三元鋰電池和電動自行車用鋰離子蓄電池均包含鈷、鎳、錳等金屬元素和電解液等有機溶劑,廢棄家電中含有鉛玻璃、阻燃劑等物資,一旦因拆解不當進入自然環境,就會造成嚴重的水、大氣和土壤污染,對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造成威脅。三是二手消費品價值評估難度較大,消費者“賣舊買新”意愿不足。從實際情況看,二手消費品的價值評估存在嚴重的供需信息不對稱問題,一些消費者對廢舊消費品的真實市場價值不了解,對回收的流程手續不清楚,對回收企業的估值結果和回收價格不認可。更深層次的問題是二手消費品的估值標準不完善,以汽車行業為例,我國雖然已經出臺《二手車鑒定評估技術規范》等標準,但對二手新能源汽車、事故車、泡水車、火燒車等質量檢測和鑒定評估還缺乏可行、可信、權威的標準細則,導致二手車估值體系相對混亂、交易市場欺詐問題時有出現,影響消費者參與以舊換新的決策。四是政策支持力度和觸達速度還有待提升。國家已經明顯加大了以舊換新政策支持力度,但部分地方出臺配套支持政策力度不足、速度偏慢,政策宣講解讀不及時不到位,消費者對補貼額度、申請流程、門檻條件等的知曉度不夠,無疑會影響以舊換新的工作進度和實際成效。
以舊換新是一項從生產端到消費端,再到回收端的全鏈條系統性工作,鏈條當中任何一環運行不暢,都會影響政策的實際效果。更好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,要精準施策,讓以舊換新“撬動”更大消費增量。
推動相關行業理性健康發展,穩定社會公眾消費預期。引導汽車、家電等行業企業理性安排產銷計劃和投資決策,摒棄“隨大流”“追熱點”“堆配置”“殺價格”的“內卷式”競爭模式,跳出同質競爭困境,在產品技術、質量、服務、品牌力等方面下功夫,切實提高產品技術含量、性能質量和使用體驗。規范行業領軍企業參與市場競爭行為,堅決打擊以次充好、減配降價等不正當競爭、損害消費者權益行為,為消費品以舊換新創造良好的市場環境。
完善廢舊消費品回收處理和循環利用體系,打通以舊換新“最后一環”。引導電商平臺、批零企業、商超賣場、物流企業與生產企業、回收企業合作對接,支持有資質的回收企業在街區、社區設立集中回收、儲運網點,構建覆蓋面廣、服務便利的回收網絡,推動廢舊消費品閉環回收、合規處理。支持回收利用技術工藝創新應用,提升回收處理效率和廢舊消費品循環利用水平,最大限度減少環境影響。加強回收企業資質管理,建立健全回收企業“白名單”制度,加大對回收企業獎補支持。落實屬地管理責任,堅決查處違法回收廢舊消費品行為,加大專項整治和監督檢查力度。
完善二手消費品相關標準體系,規范二手交易市場秩序。聚焦新能源汽車、廢舊動力電池等重點消費品,加快研究推出規則統一、國家認可的質量檢測、價值評估標準以及規范交易流程,讓消費者放心“賣舊”“買新”。支持社會資本、行業組織和地方政府聯合搭建具有公信力的二手商品交易信息平臺,完善在線評估、信息查詢、“互聯網+回收”等功能,實現商品使用信息、質量信息的透明化、共享化,降低交易成本。依法打擊以次充好、非法中介等亂象,避免“問題”二手商品流入市場。
加大以舊換新支持力度,營造促進消費政策環境。定期評估以舊換新政策效果,適度新增安排超長期特別國債消費品以舊換新專項資金,擴大消費品覆蓋范圍,放寬補貼門檻,提升補貼額度和抵扣比例。推動各地盡快出臺和落實針對具體消費品的以舊換新實施細則,支持有條件的地方研究推出舊房裝修、房屋局部改造、居家適老化改造等政策細則,創新使用消費券等政策工具。依托數字化平臺大幅簡化消費者參加以舊換新相關手續,通過新媒體平臺和政策進街道、進社區等活動加大政策宣講特別是補貼額度和申請流程宣傳,充分調動消費者的換購意愿。